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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4)/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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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尧!慕尧——你这个大混蛋,大骗子!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呢喃不断的林小妙从语无伦次中渐渐低沉下去,冷昊看她迷迷糊糊要睡的样子,停止了拍抚坐直了想伸展一下。谁知她立刻跟着晃了晃,好像惊醒了一样变得激动起来,伸手用力扯住他嘶声叫嚷。长发在他的肩臂上扫来扫去,那晕红的脸上一时伤心、愤怒、困惑、迷茫都交缠在一起,蹙起的细长双眉下大颗的泪珠从卷翘的睫毛上迅速滴落下来,一串串都滴到了冷昊那颗渐渐发冷发蒙的心上。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鬼话!”冷昊低声咒骂,伸手想揽过眼前这柔弱无助、满身伤痛的女子。只是手刚拂开她披散的长发,却被急急起身的她用力推开,跟着眼前哀哀痛哭的人儿已经神奇地闪身冲进了卫生间,一阵哇哇干呕。就这样跌跌撞撞来回折腾了几次,揪心的呕吐声终于停止了,一阵马桶大力冲水的声音盖过了林小妙的哼哼唧唧。

冷昊一直守在门口,眼看着披头散发毫无形象的心上人像个疯子一样闭着眼软趴趴地挪了出来,挨着他张开的怀抱直接靠过去就往下滑。冷昊无奈,抱起她送到沙发发现她真的睡着了,清瘦的脸上满是泪痕和发丝黏在一起。叹了口气,重新抱起她送进里间大床上,让她和小宝儿挨着一起睡好了。小家伙睡得正香甜,胖嘟嘟的小脸红得像苹果,嘴角还有些口水印。

冷昊笑笑摇摇头,替熟睡的两母子掖好了被子,关了灯退回到客厅。顺手掏了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又狠狠掐灭了,起身走到阳台上。夜色沉沉,路灯昏黄,四周很静,除了偶尔晚归的停车声,只有蛙鸣虫唱。仰望淡淡星空,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一夜无眠。直到早上,窗外的嘈杂声惊醒了冷昊,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歪在沙发里竟睡过去了,身上还搭了一条薄毯。高挑的女子背影正在小小的厨房里忙碌着,铺着碎花布的小餐桌上已经放好了两份早餐。

端着白粥出来招呼他就餐的女子已经恢复了清冷利落的模样,长发高高盘起,露出白皙的脖颈,云淡风轻地和他讲些小宝的糗事和小说出版的消息,好像昨晚只是他自己做了一个梦,这丫头的道行越来越深了。于是两人很有默契地一个不提,一个不问,就这样看似和谐地一起吃了一顿难得的早餐。

之后便被催着去上班了,冷爸爸的公司早就交给他打理了,只希望他早点结婚安定下来,好让他老人家可以安心环球旅行顺带泡妞。只是这似乎是个不太现实的心愿,冷爸爸纵横情场几十年,这看似花心内里执着的小混球实在没有得到真传,老头子只能叹气无颜早见儿子去世已久的娘啊。


日子依然如往常那样过去,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一粒石子落在水里也会有点微波清澜呢。更何况感情的事,只是有些坎终是会让人难以逾越。

两个月过去了。冷昊终于动用自家庞大人脉圈的一切力量,挖出了可靠线索。已是秋深,天高云淡,上午的阳光正好。冷昊驱车到了城北,不等林小妙弄清原委直接态度急切不容多问地把她拖出来塞进了汽车,顺手捞起挂在胳膊上顽皮的林小宝也被一起塞到她身边。然后飞快发动汽车,绕开车流风驰电掣地开往城东的湖滨度假区。从他简短的话语里,林小妙隐隐地明白了他们的去意,素来淡漠无波的心又开始如青春萌动般扑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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