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09年冬天,我只身一人来到东莞打工。经老乡介绍,在一家电子厂当流水线工人,每个月拿着900块钱的工资。跟另外两个江苏的伙伴合租了一间月租300元的房子。当时我们住的这栋楼都是两室一厅的。我就和另外一个工友住在一间房子。另外一个工友和女朋友住在一起。
像这样凑合了有半年,除了两班倒很累,之外日子还是过得去,每个月都能定时寄回家700块钱,给弟弟妹妹上学补贴及补贴家用。但是好景不长,和女朋友住的工友因为女朋友怀孕就回家了。而另外一个工友因为赌钱钱了别人的钱然后躲起来躲债了。自此,整个房间就剩我一个人。房东让我承担三个人的费用,但是当时刚把钱寄送给家,整个身体全身上下,只剩下50块钱。无奈只能打包滚蛋,离开住的房子。那天晚上我坐在楼道上的楼梯上,坐了整整一夜。那个夜晚让我觉得这个城市很陌生,让我觉得生活很无助。
第二天早上天亮的时候,我之前对门的一个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估计是刚刚睡醒。对着我说,进来。我抬起头看了周围,发现没有其他人,才知道是在叫我。我当时觉得一愣,没有搞清楚。所以就没动。显然她很清楚是咋回事儿。就当面跟我说:你昨天的事儿我听到房东说了,出来混总会有点难处,房子的话我现在也是一个人住,还有一个方面,但是需要打地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每个月交50块钱的房租,算是合租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记忆中才浮现出几次碰面的女人。原来就是住对门。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会见到她经常会跟不同的男人一起回来。所以我有时候会怀疑她是做什么的。带着狐疑的眼神,我还是没动弹,还以为她要干嘛?
她不耐烦了,对我大吼;你到底住不住,老娘是看你可怜,如果不住的话就算了。我当时正好没钱,而现在突然有个可以住的地方不住白不住,也算是有个落脚点。一个女人总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吧。所以就领着自己的行李走进去。
一进房间,发现很干净。跟她的妆容完全不太一样。搞得我进门之后还专门问她用不用换鞋子。她瞥了我一眼说了句不用。
她领我到我的房间,然后跟我介绍了下房子里的构造。接着就让我随便做,给我倒了杯水让我休息下。我没有喝,只是把行李放下,然后把贵重的东西带在身上,就跟她说我去上班了。她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就这样,我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特意买了一点水果,目的是为了感谢这个女人收留我。当我回到楼道,用钥匙打开门之后,听到了两个人做爱的呻吟声。听到开门声,男的就停下了,问那个女人,是谁回来了。这个女人说,可能是舍友回来了。男人没有做声。两个人就无视我继续嘿咻。这是我第一次赤裸裸的听两个人做爱的声音。不由的内心很复杂,内心很激动很好奇又很尴尬,要不要出去外面逛逛再回来。最后好奇心占据上风,我就悄悄的走到我的房间。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两个人淫荡的声音。男人低沉的声音加上淫荡的话语,肆虐着我的脑海。而和我的同居的女人也娴熟的配合着那个男人发出淫荡的呻吟声。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听他们在隔壁大声的做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做完事儿之后,我听到哗哗的洗澡声。之后我听到那个女人跟那个男人讨价还价。之后男人离开,女人关上门敲响了我方面的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看到她已经梳妆好,只是脸上尚有未退去的一抹红晕和汗珠。她招招手示意我出来。估计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拿出带回来的水果洗完之后递给他一个梨。她也没说什么,就一口气把水果吃了。估计是口渴了也。接着她对我坦白说:我是个拦散客的,都是自己拉人回来做。尚还能够糊口。不是每天都有,但是会比较经常。如果你觉得不太适应的话你可以随时离开。我不介意,但是只是希望你不要去投诉我就行。至于其他的租房费我就按你每个月说好的50块钱。只要你不打扰我做生意,你可以一直住下去。说完她点起一只烟走到阳台去抽了。这是我第一次正眼看她,发现她其实挺漂亮的。只是觉得脸色有点苍白。完全凹凸有致。如果放到人群中,绝对不会有人说长得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会从事这个行当,而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会收留我这样一个男人。本来我们两个同属不同的世界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就平淡多了,我有时候上白班有时候上夜班,也不经常跟她见面。但是偶尔还是会跟她撞到一起,还是不同的行行色色的男人,有时候也会是女人。有身穿正装的人,有穿着厂服出来的人,有身穿浑身泥土的民工,形形色色,我已经习以为常。而这段时间的拼命工作也让我小有所成。被厂长提拔为流水线的负责人,再也不用每天累死累活的做,只需要把好质量关就行。
我升职的那天晚上,我回去很早,然后提前跟她打了个电话问是否方便我回去,然后她无精打采的回复我随便。我于是就拿了几瓶酒和一些菜市场买的菜带回去自己做了几道菜。然后去她房间叫他起来一起吃点。敲了,发现没人应,接着敲了好几声还是没有人应。我看门虚掩着,我就推门而入。结果我大吃一惊。发现她就那么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浑身裸露。我连连说对不起,赶紧关了门出来。再后来就听到她翻身穿衣服起床的声音。接着离开房间去了洗澡间洗澡。透过洗澡间的门能够依稀看到一个站立的女人在默默的一声不吭的洗澡。过了很久她穿了衣服出来。就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我,我顿时感觉挺尴尬的,尤其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是还是觉得春心荡漾。作为一个正常男人,难免会有点想入非非。只是片刻,她移开眼神看着我说,你不介意我是个妓女吗?我第一次听她自己称呼自己为妓女,这让我感到很意外。我不知道怎么说,赶紧连连摇头。埋头吃菜。她也不继续问我,只是点起一瓶酒一口闷到底。然后,两个人默默的吃菜。她默默的吃菜加喝酒。她喝了大部分的酒,我只喝了两瓶,但是感觉醉醺醺的不敢再喝了。喝完之后两个人都有点微醉,就扯开了话匣子。
从她口中知道,她的悲惨经历。三年前和男朋友来这边打工,结果被男朋友搞怀孕之后被甩了。做了人流,医生说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这等于是给她判了死刑。因为在他们那个地方女人如果不能生孩子,那等于是无用,没人会娶她的。所以流落街头的她心死如灰,她说那天晚上把自己给了一个街头睡觉的流浪汉。从那以后,就开始了自己现在的生意。
我也把自己的经历说给了她,然后两个人互相安慰对方悲惨的经历。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她不再说话,含着泪水,直直的盯着我看,一动不动,看得我尴尬不已。只是那个时候内心的生理起来反应,但是除了克制还是克制。突然她开始向我移动,然后抱住我,开始疯狂的亲吻我的嘴,让我觉得有点不知所措。我尝试推开她,她却抱的越紧,尝试推开她的手也慢慢放开。她边吻边说:我今晚不要你的钱。
试图克制的内心,在她强烈的吻之下终于决堤。我终于忍不住,和她撕抱在一起,她瞬间脱光了我的衣服,尝试把我压在身下。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完整的赤裸裸的胴体。沉重的呼吸声,嘴唇被她包裹着,有种窒息的感觉。当进入她体内的那一刻,浑身都是颤抖的感觉,是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结果没动几下就缴械投降了,喷涌而入。我的第一次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献给了和我同居的女人。那晚,第一次后,我们又做了四次,每次的时间都比刚刚开始的那次长。她嘲笑我太嫩,欠火候,我默默不作声。就像脱缰的野马,完全迷失了方向。就这样做了睡,睡了做,连续几次,终于两个人瘫软下去。混混噩噩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等我打开电话的时候已经收到了老板无数个未接来电。
从来都没有的神清气爽,从睡梦中醒来之后,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女人,我默默起身,去洗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澡。然后离开住的地方走了出去。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得既兴奋又觉得有惭愧有尴尬,还有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懊悔。。。
后来,她说她的了性病,没得治了,只能回家。我当时很害怕,结果唯唯诺诺去医院查了之后发现我没事儿,才送了一口气。回到住处之后发现屋内空荡荡的,她已经离开,而我没有来得及送她。突然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升起。那是一种感恩,那是一种失望,那是一种摆脱依赖之后的点点失落。总之对她,我的内心是复杂的。当初的她,收留了我,给了我容身之处。当初的她能够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给了我希望,给了我继续活下去坚持下去的勇气。这点感恩,我从来都未敢忘记。尽管她是一个我同居的妓女。
再后来,我离开租的房子,离开东莞,去了深圳,跟几个同样打拼了三四年的朋友开了家公司,后来的生活蒸蒸日上。后来我有了自己的女朋友,妻子,再后来我有了一个稳定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时常在我空闲的时候,还能回忆起那个时候我曾经同居的那个女人/
或许她还在,在家乡的某个角落已嫁为人妻。或许她已经不在,已经离开了这个对她不公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