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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事(记我的父亲母亲)【三】

来源:图艺博知识网

刘和刚《党啊亲爱的妈妈》(民歌中国)

      父亲,你劳累了生,养育了我们两代 人,别在操心了,也该歇息了。我们别无他求,只要你的身体健在,就是我们最大的福气。

                                                                                                           ——题记


       父亲第一次住院期间,他和母亲都是不知道实际病情的。尽管每天都在排出血红色的肺部积液,父亲坚信医生跟他讲的他的病是可以治好的,每天都在盼望着医生到病房来说可以拔管了。我回家的时候,母亲问过我:你爸得的什么病?我怕体弱的母亲承受不了沉重的打击说,肺结核形成的肺积水,住几天院就好了。她却眼神灰暗的问我:是不是得的癌症哦?我没有想到几乎没有什么文化的母亲会对“癌”这么敏感,我躲开了她的目光说,不是的,怎么可能会是“癌”呢!她说,我要去医院看他。我说,你自己走路都不方便,这样去医院不是让我们多照顾一个人吗?等他过几天出院了,我们带你们去姐家住上一阵。

     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到医院看望了父亲,他跟每个人都会很自豪地讲述一遍他今年玉米的收成,但是,他不会讲到他跟社长(也是我的一个叔伯)之间的瓜葛。父亲2016年种了很多的玉米,用独轮车把玉米棒推到家门口的土坡时,因为土坡比较陡,他一趟会装3-400斤玉米,独自一人能推上去但很是费劲,通常社长在家的话,会帮他拉一把,两个人推上去就比较省力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原因,社长把他“得罪”了,两个人狠狠地吵了一架。从此以后,如果村上没啥事找他,他也没事找村里,他就不再搭理社长,管你是什么村官呢,他才不放眼里。所以,理所当然的,今年村长也没有帮他的忙。所有的玉米(晒干入仓后6000斤左右)都是他一个人凌晨3:00,戴着探照灯去掰,然后搬运回家,一个人晒好、打包、入仓的,而这一年,母亲是一点儿手也插不上了。这期间,父亲每天8:00还要准时步行3-5公里的地方做点零活。晚上9:00回家,第一件事是喂猪,然后自己才顾得上刨一口饭。后来听他讲(他会跟每一个人讲他从犯病到医院的整个过程),初次发现身体不适的时候(住院的一个多月前),玉米还没有收完,感觉到胸部不舒服,去乡村医生的看病,按常规感冒来给他开药,吃了一个月未见效。后来感觉到推独轮车很累,有几次竟然趴在车上喘气,很久才能缓过劲来。砍树(父亲所谓的零活就是帮人砍树,砍竹子)的时候,连弯刀都挥不动了。住院以前,我们从来没有听他讲过身体的不适,中国的父母跟儿女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每次你问他们身体怎么样?好得很!但,母亲早就劝他去镇上的医院检查。他硬是撑到了玉米全数入仓以后,第二天独自去了镇上的卫生院,去了就拍胸片,拿到X片以后,卫生院的医生告诉他:我们处理不了,你马上到市级医院去。去到市级医院,主任医生说:肺部很多积水,要住院手术排出积水。但父亲想到家里还有猪要喂,又没有饲料了(饲料都是他用自己种的粮食在家里加工混合的),我妈行动不便,又加工不了。当天硬是回了家,加工了10来天的饲料放到猪圈。然后他第二天才去的医院,插管手术的时候,两个医生都说:囊个这么多水?囊个会这么多水!父亲是一个“视粮食如命和视猪如命”的顽固的人,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虽然我们常常抱怨他每天做太多事情了,劝他别太累了。但父亲常说:以前是我和你妈两个人干活,你妈现在做不了了,我一个人要把两个人的活都干了,虽然我身体累,但是心里不累。我知道,这一定是父亲一心为了给我和姐姐“减轻负担”硬撑着劳作,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里不得不感谢习大大带领的团队:以习大大为核心的党中央是一个真正服务于人民,服务于社会底层人群的——中国共产党。感谢资阳市雁江区迎接镇分水村时任的各个村干部,一定是他们亲眼目睹了父亲为了家庭“舍生忘死”的劳作,不管是出于同情也好,怜悯也罢,这个绿色的本子为我们减轻了绝对的经济负担。国务院2016年颁布的:助力“精准扶贫”,实施健康扶贫工程政策,这真是一场恩惠劳动人民的及时雨。父亲去检查的时候,镇上的卫生院查到父母家(我的户口在读书的时候,被父亲强制迁出为城镇户口,毕业之后也迁不回去了)是“精准扶贫”的贫困户,立即为他办理了一个绿色的本子并说,你拿这个去看病,自己花不了多少钱。所以市级医院主任医生跟他讲:你的病是肺结核,住院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有这个本,最多花3-500块钱。就是这一句话,精神上给了父亲莫大的鼓励,不管任何时候,他都坚信,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回家了。最欣慰的就是,他的精神状态一直没有被病魔击垮。第一次住院期间,父亲的食欲还是没有垮下来,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要能吃!

       虽然我们没有向除了亲戚以外的人透露过父亲病情的消息,但是,有一次我回家,听到村里却议论开来。毕竟卖猪这么大的事,父亲从来没有让我做主过,更没有卖的连猪种都不剩。村里人大概明白了个1、2、3,我们怕父亲回家听到议论后精神一下垮了,出院时并没有带他回家。直接从资阳坐高铁到了成都,父亲这辈子坐火车的次数应该没有10次,所以高铁对他来说还是新鲜事物。村长和各同乡的哥哥些替我家考虑的比较长远了,我回家的时候,连置办寿方,买回来放哪里,怎么放他们都替我考虑好了。后来我还是征求了父亲的意见:他们说生了大病的话,买寿方回来可以冲一下霉运,康复的更快。父亲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信奉群众,他坚信,命运始终在自己的手中:我根本不信那些,买回来用不上放个几十年都坏了,浪费钱。有卖家跟他讲过,没有必要买回家放着,首先占地方不说,放一段时间就会呲牙裂口的。就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马上给我打电话,2-3个小时我就给你送到家了。后来在陕西,三叔也劝他买回家放着,被他严词拒绝了。此后,再也没有人敢提起。

       再次感谢以习大大为核心的党中央,感谢伟大的中国共产党!

2017年2月8日   星期三

于成都浣花溪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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