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头的母亲死了
死得平静,利落
村里人说,这是福兆
二丫头信了
她的那个傻哥哥
油哩油气,把丧礼现场当成了街道的一种
打打闹闹,有说有笑
身后是那间停尸房或者太平间
隔着一堵墙,他看不见面色苍白的母亲
二丫头的父亲
已经在坟地里躺了好几年
他与老伴儿约定,谁先走
就把魂留在村口等他(她)
于是一座崭新的坟塚靠着那座长满草的躺下,很年轻,像个孩子
二丫头家的那只绵羊长得很好
面色红润,白白净净
跟二丫头一样亭亭玉立
浑圆的尾巴像盘起的辫子
二丫头的父亲走时
它母亲祭品
现在轮到它了
原来活着的每一天只是为了今天
要出丧了
二丫头哭的很厉害
软软的身子瘫在地上
他的哥哥躲在人群里
她的父亲
远在村口的坟地里
准备着一场婚礼
——棺材里躺着的是谁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