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
(美)罗伯特·M.波西格 / 张国辰 / 重庆出版社 / 2011-9 / 36.00元
“你只需要轻轻说一句真话或者人话,就能成为这片土地上的英雄,好笑吗?不好笑,挺可怕。”这是网红王五四昨晚写下的一句话。
王擅长把沉重忧伤塞进键盘,敲击出有趣好玩的网文。但是,这句话不好笑,也不好玩。所以,有趣好玩,也是各有看法,因为这样的有趣好玩,它本来就是沉重忧伤的乔装打扮,没法真的轻浮无聊起来。
每天少买一把青菜,就能继续读到王五四的网文。这是我今晚的梦想。
这么想着,这把青菜的价值,就是波西格的摩托车了。
像梭罗那样远离喧嚣的可能性,于我是没有了,尽管母亲有时还要焦虑她在乡邻中的形象,但,早就村不村,镇不镇。
我父亲在少年时经历文革,据他说,他的老师带着小学高段的他们,把热血差点酿成狗血,好在本分的农家少年,终有敬畏。用我婆婆的话来讲:怎么可以去斗有文化的人!那是吃阴鸷饭的。婆婆没有进一天学堂,反而得以溪清见底。
从这个角度讲,读波西格《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小说,跟随叙述者与他的儿子克里斯骑机车出游十七天,首先需要的是我婆婆式的虚空,才可照见部分二元对立的旧框。
另一对夫妇在追求返璞归真而远离科技方面的狭隘,正是在加速运转而可能离心的日常生活中需要警醒的。产品与作品的分离,前者流水线蜂拥而出,后者假以时日,孤品伫立。这是科技与艺术二元独立的自然结果。
二元对立,促进了科技的告诉发展。而人们对于科技物化了人与人、人与物的关系的忧虑,反过来亦强调了对慢生活的回归必要。
科技本身没有错,技术无罪,全然投入地去做事,譬如农事,譬如修理,动手经验,而非简单的科技和艺术的二元对立。
在骑摩托车旅行途中,在听叙述者讲述如何维修,如何自制配件。一个好的维修师,全然投入地工作,注意细节。也挺叙述者穿插一堆"良质"(good)和斐德洛枯燥的肖陶扩。如他所说:“佛陀或是耶稣坐在电脑和变速器的齿轮旁边修行就像坐在山顶和莲花座上一样自在。”
所以,在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被唐僧念得越来越频繁的时候,不要忘记自己总归是孙悟空。
那动画片《大圣归来》在2015年7月上映的时候,记得有一煽情台词:“如果你遇见从前的我,请告诉他我在找他。”
你可以在电影、书籍、旅行、他人身上照见从前的自己,它们都是引领你的镜子、师者,让你有一天自觉去接纳、面对从前的结和此后的梗,《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书中的另外一条线,叙述者所讲述的费德洛的故事(当然,你也可以说这两个人是一体的),费德洛就解开了从前的结——
费德洛既是学哲学的学生,修辞学教师,由于理念冲突,他曾经因精神问题住院,以冲击疗法消除了许多以前的记忆与知觉。
在骑机车自驾游时,一路体验与自省,最终和儿子冲破交流的阀门,明白真相,拥抱彼此的心灵。而费德洛自己也从狭窄而受限的自我心门中得以解脱,面对和修复从前的自己,暂时得以完整自我的灵性,安宁内在的躁动。
用《大圣归来》来解:只要解开心链,你就是你自己的齐天大圣。
这么一分析,固然是简化了,说给此后逐渐淡忘了这本书的自己听的。但是,明显又踏入了《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所提醒的陷阱:去界定“良质”(good),显然是不明智的。
那么,青菜继续买,投入地研习厨艺,过好自己选择的个性化的生活,就是骑着摩托车,接近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