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编排,若有冒犯,纯属巧合。)
说我年幼时曾暂住在河边,那时候的河恶臭熏天,而我却热衷于在河边玩耍。
为何爱玩?并不是因为喜欢臭味,是那河岸的桥头,总会有一个耍猴戏的人,只要一听见锣声,附近的顽童便会聚集过去,甚至连大人,闲的无聊也会来看看。那猴子也甚是可爱,根据耍猴人的不同每次参与表演的猴1到5只不等,它们伴随锣声从罩着红布的笼里鱼贯而出,翻跟斗的翻跟斗、踩高跷的踩高跷、当然,我最爱看的还是骑脚踏车,看着猴子抓耳挠腮的样子,孩子们会哈哈哈的笑。
而大人们呢?他们总是不笑,偷偷的窃窃私语着,儿时的我天真好奇,所以有时候也会偷偷的听。
“张妈,你说气不气人?!王家屋里那个丫头,养了一只那什么狗来着,白白胖胖的,结果得病了,光治病就花了400块钱,我就劝他啊,这光治狗的钱,都可以买好多只新狗了,干脆丢了算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居然不理我,抱着狗就回家了!”说话的是三栋二单元的王妈。
“那丫头,不是好人,每天下馆子!”张妈回应道。
“哎~别人每个月挣两千多块呢~!”王妈狠狠嗑一颗瓜子,然后把瓜子皮一吐,吐到了我的头上。
作为大院最有个性的小孩,我正要发作,那翻跟斗的猴突然暴起,一脚踹翻骑脚踏车的猴,抡起脚踏车就跑,耍猴人一边尴尬的打着圆场,一边追着。
“你看这泼猴还嫉妒别人骑脚踏车,好好翻跟斗得了~!”此时的王妈和张妈突然伸长了脖子,怪异的笑了起来,这种笑声阴森森的。
这天回到家里的我总会做一个噩梦,张阿姨和王阿姨穿着五颜六色的花袍子站在河的对岸,慢慢的她们的头越伸越长,脖子像兰州拉面一样拉扯着,而最终,两颗怪异的头颅都会“飞”到我的面前,伸出一对恶心轱辘的舌头,从头到尾舔舐着我。
而每次做到这个梦,我都会梦遗。
父母倒处求医问药,也无法得出我的病根,于是只要灰溜溜的带我搬了家,搬离河边的我虽然再也闻不到腐臭味,但却又少了猴戏,始终闷闷不乐,但好在不做噩梦了,父母总算消停。
但惊喜总是来得那么快,一天清晨清脆的锣声吵醒了我,我飞快的起床朝着源头飞奔而去,果然是猴戏,在公园前的草地上,再一次形成了孩子的海洋,伴随着猴王带领众猴从红布中登场,同样的配方,同样的欢乐,一波又一波的笑声回荡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才叫赚钱吗?”
在笑声中,我又隐隐听到了大人的声音,下意识的不去听,但又止不住我的童心无忌。
“你始终不能成功,是因为你还不够努力!”说话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矮瘦男子,接着他抡起自己的右手,一颗明晃晃的金色手表映入我的眼帘。
“你看!天上是能白白掉馅饼的,只要你够胆子,不用工作,也能和我一样有钱!我告诉你,工作只是给笨蛋的,我们聪明人,自然有聪明人赚钱的办法。”
“哥,怎么赚,我想成功!”接他话的是一个不戴眼镜的矮瘦男子,看起来年龄应该也不大。
“你信哥吗?”
“当然信!”不等眼镜接着说,愣头青便抢了话。
“你先别急,等我说完,哥也不骗你,现在哥手上有个项目,是卖一种中药,这种中药对老年人有很好的疗效,但实际上这公司就是个传销组织,但他们是刚才是做,咱们进去,就能做到金字塔顶端,狠狠赚他一笔,现在你只需要花2000买产品,咱哥俩肯定能赚钱,你放心!哥也买!”
“传销是什么?得了,您说啥就啥,我信你!”
愣头青从裤包里摸出一叠报纸包裹的东西,偷偷塞给眼镜,眼镜用手档了几下,顺势收入自己囊中。
掌声突然窜出,到了猴戏压轴的猜果子环节,我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表演上,只见那头猴拿出几个罐子,小猴手里拿着自己表演得到的果子,然后统一把果子放到了其中一个罐子里,头猴再将罐子反转盖上,熟练的将这些罐子移动着,小猴的目光也跟着罐子左右摇摆,不久后头猴停下,小猴子挨个上前猜罐子,只要猜中,里面所有的果子都归它,然后这个环节最有意思的一点在于观众可以清楚的看见头猴利用舞台的机关,将果子藏了起来,小猴子们轮流猜完,才发现事情蹊跷,气的哇哇直叫,头猴顺势一掌将带头闹事的小猴打的晕头转向,然后掏出一颗果子丢到猴群里,猴群里的猴子见到果子,一部分便互相厮打起来,另一部分对猴王点头哈腰。
太有意思了!孩子们的脸笑的像猴子屁股,但猜果子往往都会作为猴戏的压轴节目,之后耍猴人便收拾好行李离开。
我父母下班回家找不见我,便四处寻找,最后再公园的顽童堆里找到,可能是闻到了猴气,把我打的屁滚尿流(由于遗精的事情,我被禁止看猴戏)。奇怪的是,至此之后就很少看到耍猴,就算是有,我也不敢去了。
而我慢慢长大,儿时生活的河和公园都变了样,猴戏也真正的消失在了时间中。
如今的河已经变得清澈见底,如同镜子一样干净了,我也常常路过那里,回忆童年的时光,那波光粼粼的河面与栖息在之上的白鹭,扶着栏杆,向下望,我时常用这种方法暂时逃避生活的苦痛。
“咦?”
那湖中长着毛的倒影,真的像极了我童年的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