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园小记之一 品苏州博物馆假山

品园小记之一 品苏州博物馆假山

董豫赣 北京大学建筑学研究中心教师

贝

聿铭自言，苏博假山，立意于计成的“以粉壁为纸，以石为绘”，这两句，出自《园冶》

“掇山篇”，在“峭壁山”一节：

“峭壁山者，靠壁理也。藉以粉壁为纸，以石为绘也。理者相石皴纹，仿古人笔意，植黄山松柏、古梅、美竹，收之圆窗，宛然镜游也。”

以此文字，可比照苏博所理假山之得失。

1 远近法之三得

苏博靠粉壁所理假山（图01），颇得计成“理者相石皴纹”之意。

以皴纹考，前排数石，纹脉横斜，石皱如皴；后排片石，渐趋光滑无皴，颇合郭熙“远山无皴，远水无波”之皴法远近。

以色泽考，前排诸石，赭褐相间，有古墨浓情；后排片岩，色彩渐浅渐淡，淡成远灰几片，遂得荆浩“近浓远淡”之墨法远近；

以形状考，前排褐石，皴皱稍繁；中片薄石，形状趋简，仅斫少许凹凸；最远靠壁数片，则简净如淡影，似有沈周“近繁远简”之形法远近。

以上三考，若不以贝氏摹本米芾之山（图02），而以马麟《夕阳秋色图》比照（图03），则其皴、色、形之远近三法，皆显古人

笔意。

至于石之雕琢，工法亦精，前排之石，朴拙不雕；中排几片，磨下而留上，遂有上深而下浅之色差；最远一排，则通体磨平如砥，待其前后交叠，磨面之间，隐有《谿山行旅图》山间雾气升腾之虚白意（图04）。

05），一时间，群石失位，崩如散兵游勇。

静模绘画的绝美画意，却经不住园林行望居游之三维行望。

自圆门洞静观群山美意，亦只能看粉壁下截，粉壁之上，隔壁拙政园参天古树，一时将群山映衬得如同模型，虽不妨日本枯山水之象，却有失计成做假成真之壁山意。

图012 现场感之两失

有此三法一工，自苏博门厅内静观，则片石如山，远近层叠，尽收圆门。于此所得静观画意，却于山前横桥动观斜视间骤然变形（图

3 位置经营之议

苏博以圆门来框收山景，确如计成所荐。考察计成原文，片石所依粉壁，与收山园窗所

图02图03图04图05156 / 论语在之壁，之间距离似乎颇近，因其近大远小，就近山石，于圆洞间不能尽观，遂能得“不能穷其颠末”（李渔语）的不尽山意。

按李渔的建议，要达此意，所叠壁山，总要大于框景之框的尺寸，而苏博所选片岩，大多不及人高，且贝聿铭所铺陈的平远

长卷之山，似也难以园洞近收为镜游。

以此为计，或许不必拆除粉壁前旧有小院，而将粉壁前移院前，逼近苏博门厅，一则以院落进深屏去古树参天的尺度对照，补植苍苔小灌做山间林木之皴；二者取消山水间小桥，使观众绕壁而入旧有庭院，洞开漏

窗以接拙政园此处近林远水之景，亦免斜视群山之败像。

至于就近横幅远山，难以被园洞尽收之难，倒不如以横向长窗收之为横卷平远山水，横向长窗的现代意象，或能满足贝老在苏博壁山里寄托的现代意欲。

从墙的问题看低碳城镇建设

刘小颖 荷兰注册建筑师、空间规划设计顾问

无

论东方还是西方，城墙是特别古老的城市元素，属于世界建筑史的重要章节。但不知从何

前北京城的梦幻情景。

丹博思(Den Bosch)是荷兰南部的历史城镇，中世纪荷兰的古老城市。它也是著名的堡垒城市，伴随着古老城墙的有蜿蜒的护城河、绿坡和桥梁。沿城墙乘游船游丹博思古城犹如穿越湿地和山洞，非常有乐趣。古城墙上长年以来形成了很多小型植物和树木，有些植物据说是亚热带的，并且有特定的动物群落。丹博思人对古城墙的保护采取留旧，以回归自然的方式保护这个宝贵的建筑文物和生态系统。丹博思也在老城外发展了极其现代的水滨城区，结合自然和高端的休闲功能（图01）。

在未来，宜居和低碳城镇的标志即是否能够延续其自身的自然、历史和宜人环境，同时具有鲜明而现代的个性场所空间。同时，环境友好和低碳的新城镇发展需要各种各样的革新，也包括墙的革新。下为一些粗浅思路：

1. 大量的高速路，在城市中心和郊野地段仍然用大量冷冰冰的铝合金隔音挡板，建议研制设计适合高速路的绿植隔音墙，减少碳排放，增添旅途的乐趣和减少驾驶疲劳。

2. 墙体绿植可有所作为，并可在建筑立面上用更多的墙窗大块交替的简洁设计，减少所谓的风格化装饰，让特殊的属于当地的材料本身得到演绎和绽放。

3. 也许户外的一堵花园墙就可以循环洁净雨水，变成集成水流和生物净化装置器。还可通过精巧的外观、照明和声效设计展示其过程，提升市民的环保意识。

4. 回到南京的话题。当下正值南京大力发展绿化生态通廊，南京古城墙地区可转化为保护其风貌和精神的更多元的“生态活

动系统”。从保护更新开始，古城墙可考虑多种设计方式扩展与室外空间慢行系统的结合，消除现在的穿墙而过感，更可延伸到城市普遍的城区更新改造（图02）。

5. 在南京、西安和北京这些仍然保留了完整或部分城墙的城市，还有平遥、永年这样的小城镇，或许可与国外的城墙城市在文化旅游和城市策略和更新技术上进行定期的活动交流，以让中国和世界的交流活动更加具有实践意义和民间活力。

这些想法并不需要留给未来，我想或许可以从明天就开始实验，开始去做，让我们的城市也恢复出一些古老的特殊的精致面貌，增加充满绿意和空气清新的地点，使人们的心情在起居、工作和旅行时变得无比愉快，宜居成为逸居。

时开始，我们对这些墙的记忆有些淡忘。值得深思的是，为什么城墙那样简洁的构筑原理却在古代造就了风格迥异的世界文明？而当今的建筑材料和技术如此丰富，现代城市建筑群却很难避免风格和空间的雷同，千城一面，场所感流失，人们迷失在空间和文化中？

时下正值全国热议生态环境和低碳城镇化的时候，不妨来关注一下城市和园林里的墙体，或许能帮助我们重新找到城市里不同地区和地点的特殊品质，或改进它们的方法。

世界上有城墙和城边河流的古城已非常稀少。这些世界各地的“城墙城市”大都富有盛名，也许是最质朴的城市品牌塑造具有独特的魅力。而如何保留其独特魅力也面临问题。 在中国一二线城市中，南京拥有完整的明城墙，并极其注重历史文化保护。而在处理独一无二的古城墙方面，我认为可以有更融合创新和乡土性的方案，使城墙成为世人皆知皆向往的标志。下面两个例子可提供一些借鉴：

意大利托斯卡纳地区的卢卡(Lucca)至今完好的绿城墙让人印象深刻。历史悠久的城墙总长约4.2km，它的厚度超过20m，可以驻军和防御。十个凸碉将城垛和绿坡相交替，缓坡与外侧舒展的草地和护城河相接，如同一条卧龙。人们可以连续骑自行车上下城墙，置身于城内外的城市美景和绿意中。这个特殊的建筑在近代已失去防卫功能，而变为市民健身和游客赏景的天堂。墙面爬满绿植，墙上有古树成荫的散步道。夕阳时分，在城墙上的户外餐厅用餐，能让人联想起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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